无焉梅

就静静成长吧。

想成为讲故事的人。

爱着你的时候我被所有文豪附身。

With You ( 1 )

*SF向
*Frisk为女性设定
*中长篇
*超——大量自设 目前还不是AU 可能以后会有设定
*时代背景偏向于十九世纪末的英国,但根本不是考究党历史也很差,所以有bug的地方请别在意……把它当成架空设定就好
*我自己很喜欢这个故事……希望你们也喜欢,谢谢你们的每一颗小红心!是你们使我充满了决心!


早上十点,满天阴沉,腐败落叶的味道铺满整个世界。

层层叠叠的窗帘把一切尽数阻挡到外面,一身着装黑白分明的骷髅坐在窗边,就着黑暗在纸上点画些什么,偶尔停顿。

Toriel端着手里的托盘,在那间漆黑的门前止步,顿了半晌,伸手叩了叩门。

等了良久都没有回应,她以为他还在睡,转身欲下楼时,沙哑的声音透过门扉传来:

“……Tori?放门口吧,谢谢。”

Toriel欲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口就没声了,她把托盘放在门前,转身下楼,轻声叹了口气。

今天也确实是日子特殊,平时他至少装也会装出俨然无事的样子。

……算了,这样也好,总不能永远让他戴着那副假笑的面具。

毕竟从事音乐行业,Sans的耳力好的惊人,他听见了Toriel那声浅浅的叹息,仍只坐在原地,脸上带着笑,不动。

他永远是那副笑脸,没有悲喜似的。

良久,他挥开怀里那叠厚厚的纸,它们散在屋室里,森白的骨骼几乎要和纸张混为一体。

Sans注意到天色的时候,外面已经万家灯火,云层间闪电也亮着白色的光。

要下雨了。

他直起身子扯开窗帘,一道惨白的闪电打亮未开灯的房间,Sans的影子被拉扯在地板上,扭曲变形。

然后惊雷声起,Sans喑哑的声音也就淹没其中——只是那短短的一句话异常清晰,在空旷的房间里盘旋——

“是时候出门了,bro?”

久久,没有声音应答。

第二声雷再起的时候,Sans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Tori,”他下楼,同时把领结戴好,“你把我的怀表收到哪儿了?”

Toriel原本还打算去催他出门,看他这么守时倒是愣了愣,随即赶紧把怀表给他——她早料到他会要。

那是个很漂亮的怀表,金色外壳镂了大大的字母S,镶了成色极好的红宝石和珍珠,色彩鲜明而精致。

Sans接过来,把怀表扣好收起来才出了门。

Toriel站在他身后目送一身沉闷颜色的他离开——

她的雇主要去赴一场音乐会——以演奏者的身份,但这次没往常那么麻烦,今天他只弹一首曲子——《无名协奏曲十九》。

那是他自己编的曲子,而过去一年里,无名协奏曲已经到第二十一曲了,至于他为什么单单弹这一首,她实在很清楚。

去年十月末他写了那首曲子,音乐会上一经演奏立刻引起巨大反响,连最挑剔的音乐评论家都说:“该曲呈现了当今冷漠社会下人心的麻木与空洞,腐朽与苦难的落差,是难得一见的直击心灵的曲子。”

……可实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Toriel冲着他远去的背影鞠了一躬,起身时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心疼。

马车走的不算快,却仍溅起些带着脏污的水花,Sans朝外看,街边灯在雨中笼出一层温暖的光圈。

街上还在走着的人都脚步匆匆,脸上带着不止于被冻僵的麻木。

一个女人抱着怀里的孩子急匆匆跑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身后那家有名的餐厅里,一对年轻男女正交杯。

马车走过,女人淌着水的脸颊和那对男女脸上好看的红色都被丢在身后,看不见了。


门庭光鲜的刺眼,Sans穿过光辉,走过清洁工人屈身清扫的后台,踏上舞台,鞠躬后眼风扫过台下和楼上垂着帷幔的包厢。

恍然间他似乎看见两个身影,一个黑色,一个带抹亮眼的红。

都不用再定睛去看——

他知道,那是假的。

Sans坐下,手抚上琴键。

全场安静,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什么静止了。

假的。

旋律似乎可见般从他指骨间流淌而出,琴键要和他白色的骨骼融为一体。

很华丽的基调——金碧辉煌,高调,欢快,笑语,毫无悲伤,暗藏着些许温柔和暖意——这些词汇静静漂浮在被暖光充斥的穹顶之下,映在人们陶醉的面容上。

温暖,浮夸,金灿灿的颜色,鲜艳——多好。

只是某一刻,急转而下。

没任何多余的修饰,只是那层华丽被硬生生撕开,低音哭泣着,声音喑哑。

人们便终于惊觉,那华丽中温柔的音色是它。

而暗伏的华美乐章竟成了鬼魅,在黑暗里追逐,狞笑,偶尔显露一两个罪恶的音节。

森白的指骨在这时开始起伏加大,弹奏速度变快,低音高音拧成一团。

混乱之下,另一个泣音几乎听不见——仿佛是极短的哽咽,或者一声长长的叹息——钢琴是怎么弹出那样的声音的?

大概无人顾及这个问题——极快的混乱后,传来一声沉闷的音,仿佛是谁被扼住喉咙一般。

戛然而止。

是,就在那个沉闷的音节后,一切都结束了。

Sans站起身来,走回舞台中间,鞠躬,起身,下台。

他挂着那副亘古不变的笑容,只是眼眶漆黑。

这次他看的很清楚,什么也没有。


十月的天气,雨来的猝不及防,停的也快。

因一曲而雷动的掌声还未停息,离开光鲜而温暖的地方之前,Sans抬头看了眼天空。

雨停了,只是空中乌泱泱一片,雷鸣电闪。

他还是那副带着笑的样子,懒懒抬脚,只是直略过了身边停着的马车,闲庭信步般离开。

马车夫看着他,怔愣老半天,最后只得独自赶车回去。


Sans沿着路边很慢的走着,低头看雨后残留的污水在他的皮鞋上留下泥点。

余光里,路灯极慢的把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他注意到另一个影子的时候,自己的影子已经快撞到它了——那是个很纤细的影子,定在两个路灯间。

Sans抬起头,看见个孩子。

乱糟糟的头发凝着层层水珠,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遭了雨却仍贴不到她身上,看起来,那孩子和空心麦秆似的一折便会断。

Sans继续走,但他走过的时候,那孩子低垂着眼帘,轻轻冲他微笑——

温柔而干净的微笑。

Sans顿了顿脚步,转身看她。

“怎么了,先生?”她声音干净剔透,还是轻轻微笑着,仰着头询问他。

“……你不打算要些什么?”Sans听见自己的声音询问她。

这样的天气,在外一个人衣衫褴褛的孩子,是乞丐吧。

她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浅了些:“先生,我是孤身一人,但我四肢健全也无病无痛,可以自己挣钱……不用别人施舍。”

她当然看得出他的装扮,可她语气不卑不亢。

Sans凝神看她半刻,转头离开。

没走两步,他停下来。

路灯光下,那个孩子还静静站着。

不远处排水管里有雨水流淌,纯净的透明混在污泥里。

世界也是脏污的。

路灯光下,那个孩子还静静站着。

瘦弱的麦秆干干净净,温柔地凝视着远方。


很久以后,Sans常常回想那个傍晚,所有细节都异常的清晰,包括那个微笑后他灵魂里被拨动的那根弦。

他听见自己说:

“你和我走吧。”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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