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焉梅

就静静成长吧。

想成为讲故事的人。

爱着你的时候我被所有文豪附身。

[阴阳师 切我] 祭亡

*出场式神为鬼切

*第一人称,伪切我(其实是我单箭头切)

*又名鬼切过去猜想(?)

*简而言之就是综合几次大更新来看,有关鬼切背景的文案变动过于大了,官方吃书,从“被骗强行制成兵器”到“被救下的本应熄灭的生命”,实在是……我想杀官方,无奈杀不了,就写写叹一叹,也祭他已亡多次

*写完之后回头看发现根本不知道我在写啥


  京都常动荡,一日无安宁。

  黄泉之境以净化恶灵称道,这几日却仿佛起了乱子,妖气乍起,感来倒颇有些熟悉。我拽住汲汲而去小妖的衣领,细细问过,方知是源氏利刃鬼切被封印于那处,妖气过盛,引魔物前去。

  我睡得太早又醒得太晚,许多事并不知晓,妖力也不足够强。思忖再三,化了人形。

  周边村落里兜转四五日,稍带点治愈力量的饭团几乎送完,动乱才终于有些平息,人类又开始安居乐业。我仍未走。


  是夜,我倚着树干欲睡,却见染血的白衣人远远走来。

  没有月色,星辰颇暗。我眯着眼看,那人腰间别三把利刃,皆寒光湛湛,是锋芒毕露的宝刀,身侧又有茨木童子的鬼手跟随……他定是在讨伐大江山中助源赖光杀鬼王后又断茨木童子一臂的鬼切,便也应是黄泉之境里妖气的源头。

  可……鬼切当真是他吗?他当真成了鬼切?

  妖气已被收敛,我一时无法辨认。

  我盯得入神,他似有所觉,抬眼看来。


  只对视一瞬,我却几乎要站立不稳。

  那双眼里缠着戾气覆了警惕,我却仍然认得。是他。那样纯粹又执着的眼睛,我只在他那里看到过。

  是,名与形皆是咒,但纵然一切尽改过换过,所做所为也非他本心本愿,他也仍然是他——那一刻,我真是在这样庆幸着。


  “谁?!”眼光相接,他已发现我了。

  我从树上跃下,举起手向他示明我并无武器傍身:“过路人,无恶意。”

  略略打量,面容也是陌生,只是若他是已成为利刃,为何又有鬼族才有的角与尖耳?且一路上流言纷纷我多少有听闻……

  莫非。

  我垂下眼,褪去人类女子无害的面,尖耳显露,长发尽白。

  我非鬼族,却实在是出自大江山,然而力量根本不能敌他,若他要斩鬼,此刻我便定然身死。“我是大江山的妖怪,”但看着他的眼睛,我决心赌一把,“……和你一样。”

  他的手握住了刀柄,又放松,目光晦暗不明:“你认识我?”

  赌对了。

  “是。茨木童子曾在化作女性时去人类街市买过女装,回来后想让你穿,你不肯,被他和鬼王大人追得满山跑。”我挑了有代表性又轻松的事来讲,试图缓解气氛。

  而他仍盯着我,眼中闪过些微茫然。

  我懵了一瞬。

  大江山退治初始我便被波及而陷入昏睡。再次醒时,荒芜山上,残兵败将,恸哭是哀死去的同族,议论是说大江山竟出了他这样的叛徒。

  确实他常助人类,但认人为主屠杀同族的事也不可能是他做的。

  我有最坏的猜想,因被人类骗于他而言并非一次两次,夺名换形的事更是人类早就做惯的。离开大江山除了要见他,也是想确认这个。路上又听闻小妖絮叨源氏重宝反叛,意图杀源赖光却不成。忠心多年的武器怎会反叛?除非“反叛之人”本就并非刀剑。

  猜想在某种意义上被证实,我却总还抱了侥幸,直到见到他。

  可明明他已对骗他的人发起复仇,又不否认自己大江山妖怪的身份,为何对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这样陌生?

  “你……还记得自己曾经的名字吗?”我不自觉攥紧衣袖,几乎希冀地看他。

  “不记得又如何?懦弱的人才会为过去所束。”

  “……!”

  我想喊他,却像醒后回身捞梦,明明那样熟悉的念过多次的名字散得干干净净,只留我惊颤恼怒。

  我按住额头,慌乱不堪,抬眼看他时跌入更大的恐慌。

  ……他原本,是长什么模样的……?


  秋日风冷,人间灯火尽数褪色,凉入骨髓,使人打战。

  啊。

  名与形皆为咒,不可忘不可失。

  我明白了。


  “若无事,就别拦路。”他压着眉,刀刃磕在土地上,闷闷一声。

  “……”我一时哑然。他过去并非这样。

  “先走一步。”他抬脚要走,衣摆飘起,白底上是新旧层叠的血,刺得我眼睛一跳,竟唐突地抓住他衣袖。

  他睨我一眼,我瑟缩着收回手,手忙脚乱取下背囊,递过去,抢在他前面开口:“是能治伤的饭团,或许能帮你。”我其实更想帮他治伤,但太不切实际。

  他垂眼看着背囊,思考半晌,接过了:“……谢谢。”

  远处有阴阳师的气息逼近,大群的人分散又集中地赶来,黑云压城,咄咄逼人,硬生生割断了我原本要说的话。

  我只摇摇头。


  海水翻涌,打在身上时有如冰凌。

  同行鬼族一掌击退纠缠不休的海妖,我边上撤边为她治愈伤口。

  海水已漫过大江山山腰,众鬼聚向鬼王座,海国船紧追而至,战局不甚有利。但鬼王、茨木童子,甚至人类阴阳师都仍奋战……他也在。

  我抹去额发滴落的水,飞花奋力击向海妖。

  “我来,你的力量留给伤员,”结伴鬼妖伤口已愈,击退海妖后来搀扶我,“怎么不给你自己治伤?”

  我疲惫得说不出话,只感激地笑笑,又摇摇头。我所长只是气息感知和治愈伤口,实在不擅攻击,与她结伴前几在海妖围攻下丧命,自己的伤无法自己治愈,于是猩红满身,实在狼狈。

  他似乎也已很虚弱了。

  我仰头望,高处似被结界笼罩,看不明晰,只感觉他被困于何处,困兽之斗,极为痛苦。

  “……我们,走快些。”

  话毕时,极脆的声音远远响起,山顶处,有什么碎裂了。

  厮杀声与海浪交涌皆变得模糊,我俯下身,看见鲜血滴落,恍惚回想,是我一口咳出。

  我费力地看向鬼王座,结界已无。

  他的气息,随着那一声炸响,一起消失。

  有什么一颓。

  眼前尽黑。


  与海国的一战,终是赢了。

  我醒时,鬼众已准备迎接新年,擅化人形的妖被指派离山采购物资,我在其中。

  星熊童子带队,众妖聊得火热,我沉默地缩在其中,零碎听见他们说起饭团,又开始恍神,一直这样进了京都。

  我仍被算作伤员,刚进街市就被赶去让在周边走走,给小的鬼妖带些零嘴。

  行至某处,忽感知到谁的气息,熟悉的部分微弱,但确是熟悉。

  手中物尽数丢开,我疾步奔向。新年热闹,人群层层叠叠。

  “——鬼切!”无人记得他曾经的名字,只能这样喊。

  众人背影中,有一个停下脚步,看过来。

  是个握太刀的孩子,黑发红瞳,陌生的脸,尖耳,头顶有很小的角。


  星熊童子路上说的话忽在脑中响起:

  “那一战是鬼切以身死击破海鸣的结界才赢来了转机。”

  “鬼切?本体刀碎裂后被源赖光拿去重铸了……咱也交过一片碎片呢。”

  “现在啊……已经不叫鬼切了,被称作天剑韧心鬼切,模样也变了,不过因力量不全,还不到咱下巴高呢。”


  我垂下眼。


  十数年前,大江山上,鬼王坐镇。茨木童子为其挚友,常来饮酒畅谈,偶尔切磋,星熊童子在一旁相劝,却终是闹得满处狼藉。

  那时有樱林郁郁,落瓣飘至鬼王与其友相撞的酒碗;也有棵羸弱的白梅,将被鬼手攻击的余波扑碎时,一妖淡淡拦下,昂首而笑:“喂,可悠着点,莫伤及无辜。”

  “是你啊,”鬼王回过头来,“来跟茨木一起同本大爷较量么?”

  “免了,来是辞行。我去平安京游历一番,待归来了咱们再战。”

  “人多险恶,你这小子太单纯了,去那地方作甚。”

  “倒也不都是险恶。”

  ……


  梅树累年汲大江山妖气,方有意识,满心满眼全是那将离的大妖。

  大江山生长的妖,却好助人,打起架时凶狠,眼神却纯粹。

  那样好的他啊。


  离别多轻易,酒盏相撞,不经言语。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名与形皆是咒,忘则失,失便可塑,塑即失本。

  是的,是最后一次。


  “我们曾见过吗?”

  我和他对视,小少年干净的眼里露出些许探寻。

  如何熟悉,如何陌生。


  “……抱歉,不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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