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焉梅

就静静成长吧。

想成为讲故事的人。

爱着你的时候我被所有文豪附身。

[UT SF] S.A.F 序幕·两百七十年前的星星

*全员友情/亲情向,固定CP为羊爸羊妈组、鱼龙组 
*Frisk单向飞蛾扑火式喜欢Sans 
*Frisk为女性设定 
*Frisk视角的第一人称 
*中篇 复健+练笔 
*尽量沿用原作设定,所以有OOC或者设定不符的地方请一定提出来,会道歉并加以改正 
*BE,巨刀,彻头彻尾完全没糖的那种巨刀,切记小心食用 
*标题是三个英语单词的缩写,非常简单,适当的时候会公布 

星星。

比起人们常用的“眨眼”,我更喜欢用石头来形容星星,它们高高在上,然而遥远;它们光芒璀璨如钻石,但是没有生命;它们或许承载着令人敬畏的文明,可那远不是我能见到的。

无论如何,它们是无数个我穷尽多久都无法触碰到的。

老人告诉孩子们:你所深爱着的人死后,灵魂会升上天空,成为你眼中最耀眼的星辰——都是骗人的,我彻夜彻夜的往天上看,每颗星星都是一样的冷冰冰,隔着那么远的光年,即使父母亲真的对我露出微笑,也早就被气流和浮尘冲散了吧。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比起变成一颗星星——为什么不变成一朵花呢?

一朵温暖的,真正会呼吸的花,也许短暂,但是并不遥远。

我不能明白为什么他们变成星星而不是花。我不能明白人如何生老病死。

但我明白,终日的沉默和面无表情造就了我的格格不入。我也明白,正因为格格不入,在那群家伙恶意的推搡中,我最终来到了地下。

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我没有很害怕,裹挟在熟悉感里微弱的,那是归属感。

怀着书籍中读到的像是要回到家乡般的情感,我缓缓地、缓缓地前进。

在数不清的痛苦和顶端之后,我抬头时看见的狭窄的穹顶,从紫色的天花板变到结着冰柱的泥土,然后是有星星的夜空。

当然,不是真的夜空和星星——发光的石头被镶嵌在地下的最高处,冷冰冰的,毫无怜悯之意地一闪一闪。

可是它们近在咫尺的光芒,又仿佛能完成让人伸手任意拿取的愿望一样,自始至终安静的闪耀着。

只是,那始终不是真的星星。

真正的星星在遥远无比的黑暗里,一步一步恪守轨道移动,燃烧能量发出冷光,不为任何人动摇,不给任何人多一丝的光。

星星……


沉浮着的无尽的黑暗里,一缕冷色的光顺着星星的运行,最终落在我手中。

回避回忆里灰尘颜色的灵魂和灰暗的话语,拨开湿漉漉的沾着雾气的回音花,转过数目庞大令人头晕的转角和走廊,怪物们的话语沉淀再沉淀,被岁月酿成虔诚的靛蓝色的液滴,浸润了许愿室那片狭小的土地。

我把指尖浸在泥土里,转头时看见了Sans。他总是神出鬼没的,天知道他在这个小小的地下到底开了多少条捷径。

“喜欢看星星?”他坐到我旁边,和我一起靠着许愿室凹凸不平的墙。

“还好,”我偷偷把手上黏糊糊的泥土往墙上抹了抹,“总是发光,感觉很容易就会盯得出神。”

“kid,知道吗,”短暂的沉默后,Sans把胳膊背在脑后,懒洋洋地开口,“即使一颗星星现在消失,接下来的两百七十年里,你仍然看得到它的光亮——因为这个,我有一阵很喜欢看星星。”

“好久啊……难怪很多人都会向星星许愿。”我回想起地面上的星空,转头看一眼Sans,对于他透露出的喜好略微有点吃惊。

有些许神秘,但更多是松松垮垮懒散着的骷髅,曾经也怀着喜爱的情感去注视星星吗?

Sans没回话,伸手拨弄一下手边荧光蓝的花瓣,回音花羞答答开口,重复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

“很久以前,怪物们会对着天上的星星低语他们的愿望……如果你的愿望真心实意,那它就会实现……但是现在,我们能拥有的只是天花板上闪烁的石头……”

“向星星许愿是骷髅宝宝才会信的事,”Sans摊了摊手,向我阖了阖右眼眶,“更何况这些还只是石头——kid,你不会把回家的愿望寄托在它们身上了吧?”

“才没有,”我朝他做了个鬼脸,“虽然爱喝牛奶,但我可不想踏上一条滑腻腻的‘milky way’。”[milky way:银河,接上文Sans的话;milky:加了牛奶的,像牛奶的]

“不错的双关。那么,祝你早日回家,别像我们还有这些‘星星’一样一直原地踏步吧,”Sans可能是笑了笑,然后他站起身,伸了个噼啪作响的懒腰,“翘班这么久可不好,我先走一步了。”

Sans这么说着,往前走几步,挨个碰了碰途经的回音花,然后我一眨眼的功夫,他再次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回音花还在喋喋不休:

“成千上万的人一起许愿不会有错的……”

“来吧,妹妹,来许个愿……”

“看来我的星座运势还是和上周一样……”

星座运势不变……这不是当然的嘛,石头又不会像星星一样移动。

不过刚才Sans说他们和这些石头一样一直原地踏步?是什么新的双关吗?

我低下头思忖,下一刻抬头时,眼前已是全然不同的光景——

空旷的走廊,第一眼看去满是金色,高大的金色柱子排在走廊两侧,镶嵌着象征怪物王国图案的玻璃窗把整个空间照得明亮无比,花香和鸟鸣随光线一起充斥了这里。

我确认自己从未到过这里——这样辉煌的地方,我绝不会忘记。

但,一股可怕的熟悉感涌上来,仿佛我曾踏上这里,千千万万遍。

我头皮发麻,一步步往前走。

走到某一块地砖前,我顿住了步子,低头时能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身形清晰,面容——无表情和笑脸在静默中混合,最后纠缠成模糊。

再抬头的时候,Sans站在我面前。

沉重的钟声响起。

我向后退了一步。

Sans确实出现得很突然,但与其说我被他吓到了,不如说那一刻我看到了什么我从未见过的场面——一场又一场轻松或艰难的战斗……蒙满小刀的灰尘……瞪大的赤红的眼睛……恶魔一样的笑脸……

再一转眼又是我熟悉的场景——充满善意的交友……满身鲜血淋漓的伤口……残破的树枝……温柔的眼神……

更多相同不同的场景一下下闪过,我在恍惚中抬头,看见Sans似笑非笑的脸。

场景变换间那个始终出现的键亮得刺痛脑仁,我看着它,突然明白了那句Sans被我误认为是双关的话的含义:

“祝你早日回家,别像我们还有这些‘星星’一样一直原地踏步吧”。

我稳住身体,去看Sans夜空般深不见底的眼眶。

与许愿室永远不会移动的星星不同,那里有真的星星。

我开口。


……

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我缓了半晌,在它的照耀下缓缓睁眼。

这里不是那条金色的长廊,但阳光明媚,鲜花盛开,鸟儿歌唱。

我什么时候在这里睡着的……还做了梦。

与其说梦,其实现实也和它相差无几。

我扶着被回忆充斥隐隐作痛的头,在一片金灿灿的毛茛中撑起被地板硌得酸痛的腰背,攀附着身边高大的物体直起身子。

我是站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扶着的东西是什么的——Toriel的王座,高大且威严。

它和Asgore的王座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在看到它之后立刻松开了手,但它确实是Toriel的王座没错——Asgore的王座早在Toriel刚回到这里时就被她收起来了,收在她丈夫尘封已久的房间里。

我没见过Asgore坐在王座上的样子,听其他怪物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笑着的,不知道坐在王座上是不是也是笑着的呢?

我只看见过他在王座旁哼着歌浇花的背影,笑容也只见过两回,一回是在向我道歉之前,另一回是……

我低下头,仿佛又看见脚下堆积的大片灰尘,还有那个释然的笑容。

我看了眼面前的王座和地上盛开的花朵,转身朝外面走去。

——Asgore另一回对我笑是,他死之前——我杀死他之前。


充满光辉和花香的房间外满地是灰色,我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前走。

做梦一样走过层层叠叠的灰色走廊,我耳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嘈杂不息:

“国王Asgore会拯救我们……”

“成千上万的人一起许愿不会有错的……我们的国王,Asgore会证明这一点……”

“我只想再见见我的妻子……我只想再见见我的孩子……”

“取走我的灵魂,离开这诅咒之地……”

“嘻嘻,这下你总算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中,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

“如果你离开这里,Asgore会杀了你。”

“你是星星吗?”

“kid,我们全靠你了。”

……

“我的孩子,Asgore的死不能怪你……你已经很努力了。”

“关于Asgore的事情我感到很难过,但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他又不是因为你的错才……”

“我想念那个大家伙了。”

“没关系,我们还有希望。”

“你不回到地上了……为什么?为了让你离开这里,我们牺牲了这么多……”

“这是你的选择,只要留在这里不会让你觉得不开心就好。”

……

我踉跄踏进金色的长廊,明亮的地面映出我的脸,平淡枯燥,了无生机。

地面的另一边,我和Sans的影子在回忆里漾
起波纹。

梦里,回忆里,曾经的现实里,我开口:

“——Sans,我不会重置了。”
 

我握紧了那个键,踏着金色的走廊,朝下一个地点缓缓前进。


我是在瀑布那个有大片回音花的地方找到Sans的。

除了布满“星星”的许愿室外,那是整个瀑布我最喜欢的地方。

纵然不得不在过腰深的水流里行走,纵然生长了回音花的泥土一如既往的潮湿黏腻,让人无法坐在上面休息,但我仍不能狠下心说自己不喜欢这里——漆黑一片的空间只有幽幽的蓝色光芒和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怪物们各种各样的话语在湿度饱和的空间里也轻下来……这里静谧得仿佛另一个世界——嘈杂凶恶的地上和温柔残忍的地下之外的另一个世界,只有祈愿的、安静的、柔和的另一个世界。

当然,我知道,这里其实还是地下世界的一部分,是它温柔的一面。

我知道它的背面是敌意和残忍,但只要待在这里,即使从前伤口和痛苦在水中泥土中溃烂发酵,即使此刻话语和痛苦在脑壳里沸腾,只要待在这里,我还是会觉得整个地下都安静而温柔。

即使我很清楚,这里的确安静而温柔,即使我也为这里带来了痛苦,即使我此刻要违背承诺,我还是想自私的觉得,整个地下都安静而温柔——对我。

水流声潺潺,我抬头,Sans站在水边,眼里是星星。

他伸手拉了一把在水流中挣扎的我:“kid,听Papy说你在找我?怎么了——”

大片的回音花——长在泥土上的,幽幽发着蓝光,给Sans蓝色的连帽衫映上另一层冷色;长在水中的,倒影随水流微微摆动,被我手中紧握的白色按键的光芒撕破。

我抬头看Sans,他没问我为什么拿着这个,只是眼里的星星渐渐隐去。

“Sans,”在千万朵回音花的低语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或许是受梦境和现实压迫,又经过热域到雪町镇到瀑布的气候变化,它有点沙哑,带了哽咽的气音,“我要重置了。”

回音花渐渐沉默了,水流声柔和地滤过耳边,一点点洗去我脑海里的嘈杂。

Sans看着我,嘴里发出一声短暂的哂笑:“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我张了张嘴,没开口。

我没法告诉他我想给地下世界一个更好的结局——那理由太冠冕堂皇了,我说不出口。

没有人比我很清楚我自己的真实目的,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从头来过的机会,我只是想让我逃离那段罪恶和痛苦。

后来我想,如果第二次的时候我没能修复那个错误,我是不是还会重置,还要重来一遍?

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啊,Sans说的没错,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我一言不发,Sans也没再说话,他转身离开,像一颗星星回归它应走的轨道。

星星一样的石头静静闪烁着,我闭上眼,听见回音花的笑声。

我按下了那个键。

白色的光袭来。

我充满了决心。


[下一幕]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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