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静静成长吧。
想成为讲故事的人。
爱着你的时候我被所有文豪附身。
*乙女向,久次良×庭管,部分鬼切×我(两个庭管)
*久次良向庭管有人设有名,名木
*鬼切向庭管有人设有名,名梅
*和小伙伴py交易的产物,OOC可能极大
*之前在小号发过一部分……然后把小号的账号给忘了(
00.
“爱意?”
01.
梅的庭院正在下雨,红枫和白槿交错着落下,美得像一首诗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木一边感叹一边走到廊下,她的师傅梅坐在那里,两只脚交替着伸出去踢雨,身侧白衣的武士端正跪坐。
“下午好。”她坐到梅旁边。
“下午好,”梅执着地踢着雨,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身侧的大妖,“切切,我饿啦,能帮我拿点樱饼来吗?”
“好。”鬼切起身,却没有离开,而是把身上的羽织披到梅的膝盖上。梅立刻不再乱动了,她亲昵地拉了拉鬼切的手,那位冷冰冰的大妖做出俯身的动作。
木边在心里喊恋爱狗真可怕边下意识偏了偏头——她最近还蛮苦恼的,见不得这些。
几乎是木屐声音远去的同时梅也出声,听起来比踢雨时要更开心一点:“给你给你,快收好,不要被切切看到。”说着她把什么东西塞进她手心。
木低头看,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香囊,随着梅裹在上面的灵力褪去,白色鲸骨的纹路在灰底上延伸开来,但此外再没什么特别的了。她抬头去看梅。
“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吧。你才来平安京不久,灵力稀薄而且不够稳固,就难以察觉其中玄机。你的久次良也是一样,所以这个方法万无一失,”梅冲她笑,神色又渐渐变得严肃,“这里面就是他的梦。在梦里所有生物都会追随本能,何况他尚且是力量不强的妖……其实我并不提倡用这种方法,但既然你想尝试,偶尔一次也无大碍。只是你要考虑清楚这样的选择可能带来的一切后果。”
“我要怎么做?”木丝毫没有犹豫,墨绿的眼在昏暗的廊下颜色更深。
“黄昏时把这个香囊打开,放在他枕下。在他熟睡后把他叫醒,之后就是你的事情啦。”梅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鬼切还没回来。
“谢谢师傅,”木露出一个挺乖巧的笑,又接着发问,“为什么说不能让鬼切知道呢?”
“……我的灵力算比较强的,能闻到这个香囊有很重的气味,是海、秘境、血和一些抽象的东西。且这梦分量不轻,梦少之人却梦重,是执念所化。虽然我未曾了解过他,甚至未看过这个梦,却已经可以轻易得知一些他的过去。可以想见若是看过、操纵这个梦,会对他带来不小的影响,”梅垂着眼抚摸膝盖上的羽织,“我不想让切切知道我学过操纵梦的咒术,他讨厌被欺骗。我虽不会欺骗他也不会窥探他的梦,但信任是很难的事,我害怕他会有哪怕一点点怀疑我在初识他时用过入梦的方法构架信任。”
真害怕才不会在鬼切在的时候叫她过来呢。木轻轻哼了一声。
“别哼呀,我真的挺害怕的,不然也不会一直用灵力裹着它了,”梅冲她眨眨眼,“不过如果切切问我,我也会承认自己懂的。我也相信他会相信我……只是还是有点害怕。”
木从鼻子里哼一口气出来,自觉香囊的味没闻到,倒是自己哼出来的气都一股酸柠檬味:“那我可得赶紧走,这香囊没灵力裹着也好一阵了,等会儿鬼切来了说不定会闻到。”
“他一定会闻到吧。”梅用手撑着头看木。
木已经跨着要离开的步子,闻言顿了顿。她回头看梅,梅的眼睛干干净净的,蜜糖一样的金色。
“真矛盾。”她看一眼手里的香囊。
“生物都很矛盾嘛,”梅眯起眼睛笑,“你不也一样?”
木又顿了顿,然后再也没停。
鬼切回来时雨几乎要停了。
“怎么才回来呀,出什么事了吗?”梅几乎是跳起来地扑到他怀里。
“小心点,”羽织宽大得要绊倒梅。鬼切抱住她,把装着樱饼的小碟子轻轻搁在她头顶,“没事,去了趟街市,所以久了些。”
她总是抢小纸人的樱饼后又抱怨一下寮办给的樱饼太难吃,这他也记得。
“傻切切喔,”她又拥得用力了些,“……唔,有闻到什么吗?”
鬼切很认真地闻了闻,面色稍稍凝重:“梦。”
“嗯,”梅扶住头顶的盘子,从他怀里退开一点,“是我帮木取的她寮里久次良的梦。”
“但是……”“但是……”两人未出口的话都停住了。
鬼切看着头顶樱饼却一脸严肃的女孩,反而有点想笑:“你先说。”
“但是,”梅先冲他笑了,“我是沉溺现实的人。”
“我想说的也是这个。”
“真的啊?”
“真的。”
02.
雨停后天上燃起了很亮的火烧云。太亮了,衬得庭院里半枯的白樱更加凋零。
木眯着眼睛看,没几秒低下头。
她灵力太弱了,即使在同时进入平安京的寮生里也算弱的,所以连白樱都只惨惨地开,每日都像是要谢了的样子。
握了握拳,她转身拉开久次良房间的门。
正是黄昏。
“久次良大人,久次良大人。”
久次良收回远望的目光:“……怎么了,莹草?”
“您出神了很久呢,”莹草温和地笑,“今天木大人买了本膳料理,大家都在吃了。”
“好,谢谢你,”久次良抬脚同她一起离开,又问,“木大人不用餐吗?”
“大人说她在梅大人那里用过了。”
“那就好。”
“大概就是,木想通过梦激发久次良的潜能从而很快地变强,但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嘛,”梅很满足地咬了口樱饼,说话有点含糊不清,“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的,但那纯粹是无稽之谈。毕竟……”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快要噎到了。鬼切及时递给她一杯热茶。
梅“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毕竟变强是没有捷径的嘛。”
“但心意的传达是有捷径的,”鬼切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梅是想说这个吗?”
“诶?切切你也发现啦……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关心小徒弟的情感走向呢,”梅微微瞪大眼看他,随即又有些了然,“唔,不过其实还挺明显的。木不是心急的人,即使久次良潜力很强,只激发他一个人的能力也太奇怪了。”
“我并不是注意到了木大人的情感走向,”鬼切喝了口茶,在袅袅爬升的热气里抬眼和梅对视,“只是一直在注视你。”
梅滞了一下,脸立刻红起来,她抬起手腕挡住脸:“天啊,切切你太犯规了……”
鬼切放下茶杯,伸出自己的手,手心覆在梅的手背上:“我本以为梅在注视木大人的久次良。然后发现其实是久次良在注视木大人。 ”
梅整个震惊了:“是吗?!天啊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
“大概是因为,”鬼切把她的手拉开,和她眼睛对眼睛,“我是和他一样的妖怪。”
“……呜,”梅眨眨眼,拿鼻尖碰了碰他的,“你这样我要白日宣淫咯。”
“没关系,”他一用劲就把她带进怀里,“马上就入夜了。”
03.
月光大盛,透过纸窗飘在地上,费力托起木犹豫的影子。
她站在久次良身侧。他已然沉在梦里——那么警惕的妖竟对她的闯入毫无反应。
落针可闻,她倒也像是在梦里。
木跪坐下来,几乎有点出神地去看他。平日里这家伙冷硬得像他手上那把鲸骨刀还是什么东西,虽然从来没抱怨过她这个非酋没抽到他少主,但似乎也因此沉默得有点格格不入……现在睡着了,满脸满身覆着月光,倒很有些柔软的感觉。
她还出着神,久次良却手臂发劲,紧握住他那把没离过身的鲸骨刀。
嚯这人梦里都想着鲸骨开吗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条件反射头皮一寒,之后才注意到他其实眉头紧皱。
这可不行,美人哪儿能皱眉头啊,美人都该开开心心的。她伸出手要去抚平那妖的眉,又硬生生停住——师傅白天说他的梦里有什么来着?
海、秘境和血是吗……?
因为觉得看式神们的传记是件挺不尊重妖隐私的事,她是从来不看的……好吧,久次良除外。她挺认真地读过了,又挺认真地沉思了一阵,最后挺认真地把它放回传记堆里。
即使只是分灵之一,被召唤到她这个小破庭院失去了强大的实力不说,还没法保护铃鹿山,甚至她寮里都没有海忍能让他切磋一下发泄未报之仇……没有办法,读过传记之后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假装没看过,继续一无所知地拜托他鲸骨开对面形形色色的敌人。
索求那么多,她却什么也帮不了他,更别提什么开开心心。
她攥了攥手心。
要变强,至少要让他恢复力量,别被什么梦困得这样无力。
“久次良。”落针可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是令人满意的坚定。
那一声并不大,他却真的睁开银白的眼,带着那种没从梦里脱身的沉重和迷蒙,缓而又缓地看向她:“……大人?”
木的心颤了一下。
她其实并不清楚到底怎么样才能做到“利用梦激发式神潜能”这种听起来就玄之又玄的事,偶然告诉梅之后的种种也都挺不切实际的。本来她也没抱什么期待,刚才看见他因为梦不开心的样子才终于坚定下来,此刻……看着他和平时不同的眼神,她的坚定又很轻易地被动摇了。
他是怎么想的呢?她还没有问过他。
“嗯,”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居然算得上温柔,“……你梦见了我,没事,睡吧。”
但久次良没合眼睡觉,他还在看她。木没看懂他的眼神,却鬼使神差地俯身向他,伸手盖住他的眼睛。
这家伙的眼睛也太好看了。
久次良松开攥着鲸骨刀的手,把她的手拿开了,力道很轻,声音也是:“木。”
木彻底懵了。
她真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即使提到和他同名而已故的挚友,甚至是提到他尊敬无比的少主大岳丸时,他的语气都没有这么……
温柔。
久次良起身,靠近。
他们突然离得很近了。
夜晚本来澄澈如水,此刻起被搅得迷迷糊糊。
吻。
04.
“木大人,今天要去刷针女吗?”久次良捧着整理过的御魂进屋。
“不去,我困死了,”木趴在桌上伸懒腰,伸到一半抬头看他,“……你叫我什么?”
“‘木大人’啊,”他与她对视,眼里平静无波,一如往常,“有什么不妥吗?”
“……没事,你先出去吧,”木垂下头,“我趴一会儿。”
“是。”
秋日阳光很好,木眯着眼张开手,掌心是那个灰色的香囊,小小一个,几能反光。
昨晚她慌忙离开,辗转到后半夜才想起要把它拿回来,那时他已经睡熟。
其实没发生什么,轻轻浅浅的一吻而已,肌肤重叠的面积甚至没大过牵手。她却很慌地推开他,很慌地跑回房间,心跳响过擂鼓,一晚不得安宁。
在慌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慌?不知道。
久次良本来只是她众多式神中比较有潜力的一个,她只是想让他发挥潜力而已……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要吻她?为什么那么温柔地叫她的名字?就算他以为在梦中,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总有原因吧?
……喜欢?梦过后就毫无痕迹了的喜欢吗?
他一举一动全然如常,只有她慌张又小心翼翼。试探得不到结果,他眼眸还是结冰的湖面,自己在上面打滑再打滑。
算什么啊。
她偏过头,脸抵在胳膊上,仍在看那个香囊。半梦半醒之际,曾听过的话语如睡眼看到的香囊纹路一样朦胧但坚定地飘进脑海。
“前两日我听大人们说,若能取出式神的梦,就可激发他们的潜能。”
“真的假的啊?”
“还说取出梦后在梦中出现的人会影响式神的情感,这么确切,听着不像是假。”
“说来容易,取梦又入梦这种术法……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吧。”
……
像埋头进深深水底捞寻什么,模糊地听取,裁剪自己需要的部分,闭眼摸索,终于回到岸上。
手心攥着的那块,棱角尖锐,戳出流血的伤口,不是宝藏。但是是答案。
答案。“梦中出现的人会影响式神的情感”。除了这样的答案,没有什么比无厘头的亲吻和温柔更加荒唐而真实。
木睁眼,久次良走时没拉上门,庭院里模糊传来妖怪们聊天的声音,很热闹。
风却很凉。
几乎深夜的时候,梅才带着一众式神回庭院。山兔蹦蹦跳跳来迎接:“阿妈你回来啦——!木大人等你好久了!”
梅抬眼,木就坐在庭院红枫下,垂着眸,并不往她这一片嘈杂处看。
她沉吟片刻,劝式神们先离开,四下渐渐安静时,才开口问木:“怎么了?”
“久次良因为我被改变的梦,无法再恢复原样了吗?”木还是没抬头,声音有些僵。
梅眨眨眼:“是的。”
木的肩膀颓下来。
“发生什么……”
“能,”木打断她的话,“再提一次他的梦给我吗。”
她终于看她了,然而目光是山间林中顶端的一片叶,抓不住形,品不出意味。
“不能,”梅只是摇头,“我说过的,我不提倡这样做,偶然一次没有大碍。但你不能一直这样,这不公平。”
木又低下头。
“其实提梦……”不等她说完,木起身,大步跑开,木屐与地面磕碰而响,很快远去。
“梅?”
“啊,”梅回过神般抬头,起身,朝鬼切走去,“切切你伤治好啦,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治好了,没有,”他伸手接住她的手,“木大人那边很棘手吗?”她还皱着眉,不自知地现出苦恼的神色。
“好像也不是……木平时不是这样性格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梅扭头看一眼木跑走的方向,“不行,得找个机会。”
05.
下雨了。
天幕压低,雷鸣劈得白樱尽落,风也嘶吼。
天气冷起来了。
久次良急急走进庭院,踏上檐廊时停下,犹豫时,被童女叫住:“久次良大人,木大人说你回来之后立刻去她房间找她,她有重要的事找你。”
他点头尝试知晓,道谢后却仍沉思。应当去的,木很少这样严肃地通知他什么。只是,若那件事是真的……
斜雨飘进檐廊,打在他手上,温度与冬日的海相近。久次良看一眼手上雨滴,想起早上与木遇见时她单薄的小袖和与天气相同的神情。
他叹一口气,走向木房间所在的方向。
“进来吧。”话出口时木才发觉自己连他的脚步声都记得。
“大人您要说什么事?”他出门时应该并未撑伞,水滴顺着发丝坠落。
明明是一早计划好的事,她还是紧张起来,沉默半刻才能板正地开口:“坐到我对面来。”
他依言坐下,木却起身。
“大人……”
后话被木突然的动作切断——她很快地扑向他,实在始料未及,他几乎跌在地上,正不清状况时,她捧住他的头,靠过来。
她吻他,很用力又笨拙地。
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没有防备,此刻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并不会接吻,只是舐着他的嘴唇,带了十成十的怒气:凭什么他丝毫不受影响,只有自己成天思前想后,连再在“梦”中影响他情感这样怀的主意都想过了,还那么不礼貌的对梅……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他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啊。一切都是由她而起,那样自私地闯入他梦,连他的情感和温柔都拿走。
不公平。就像梅说的,太不公平了。
久次良反应过来时,尝到的是咸。很快,更多微凉的泪滴到他脸上,爬进口中。
他去抚木的肩,后者颤了一下,松开他,不太稳地做出起身的姿势。他拽住她的手腕。
满脸泪的女孩不敢看他似的别开脸兀自哭泣,又在他出声前开口:“……对不起,前几天你做的那个梦,是我搞的鬼。如果那个梦对,对你的情感有什么影响,别太在意,只是,只是因为我在那里才会那样的……我问过了,影响是无法弥补的,真的对不起。”
说完她就垂下头,像等待宣判一般沉默。
他是什么反应?愕然,厌恶?
木不知道,甚至不敢去看,短暂的安静爬在她脊柱上吱呀作响,很难熬,但即将到来的痛苦更难熬。
余光中看到久次良松开她的手,某种沉重的解脱顺着泪水滑下,她等着他的谴责到来……
但没有。她被慎之又慎地拥抱了,他伸手抹去她的泪,叫她:“木。”
她呆呆地回过头。
久次良注视着她,银白的眼里尽是温柔。
“不是因为梦,在那之前,我也不止一次梦见过您。我一直认为,一切都是我的私心。”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只是那个梦更真实,您那天问的称呼问题也太不寻常,我很疑惑。直到今天去梅大人的庭院时,她告诉我那并不是梦。”
“但那天您跑开了,我以为您……对不起,唐突了您,还惹您伤心。我应该一早向您表明心迹的,对不起,是我过于胆怯。”
“可是……我,”木仍有些呆愣,“你……”
“可以亲吻您吗?”
“……什么?”
“我想这样做很久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