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焉梅

就静静成长吧。

想成为讲故事的人。

爱着你的时候我被所有文豪附身。

With You( 20 )[完]

*SF向,Frisk为女性设定

*中长篇,大量自设

*时代背景偏向于十九世纪末的英国,实际是架空设定

*本章为填坑完结章,前文是近三年前写的,如果之前没看过的话不建议从头开始看,因为虽然现在也很烂,但前面写得真的太烂了

*感谢所有看过这篇文,支持过这篇文的人,献上我并不美丽的笑容和并不完美的结局

  

  

  

  他在躲着她。

  Sans承认这一点。

  那个被阴沉天幕笼罩的下午在他脑海里扎根破土,那天以后他反反复复想自己遇到Frisk起的每个细节,想那孩子轻声细语对他说的每句话。

  

  她,一个良善又温暖,捧着满腔爱意的剔透的灵魂,生生死死跌跌撞撞,最后居然爱上他这样一具懦弱又自私的空壳骷髅。

  Sans举起酒杯,透明的酒液晃动晕眩,像Frisk眼里的光。

  除非闭上眼,在昏沉里失去自我……否则他怎么能面对她?怎么能面对她的责备、她的宽恕……她的眼睛。

  他仰头,一饮而尽。

  懦夫、说谎家、自利小人。这不过也只是一个逃避者的借口而已。

  

  或许他也知道能帮到她的方法。

  想想看,在春雨里死去的酗酒骷髅,除了死亡不会再给她带来任何伤害。Toriel和Asgore会照顾她,何况那孩子可比他有才华多了,Muffet能带她走向更高的舞台,她会逃离他那个虚假的“不再可怜”的承诺,会得到真实而纯粹的爱,会有明亮温暖的人生。

  而他,他的死神其实早就立在身侧。从Papyrus的骨灰浮在空中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变成逃避的旅行——逃避死亡、逃避失去、逃避……她。不,或许更早,其实实验室爆炸声响起时,死神的镰刀已经垂在颈侧,他的骨架从里向外锈蚀腐烂,只剩下现在这幅刺人的空壳。他不能给她任何无杂质的爱,惧怕失去已经成为刻在老骨头里的固定基因,他会伤害她,面对她时除了不知所措再无它法。

  她还非常年轻,她会忘记他,也许像忘记一只臭虫那样轻易,又也许很困难,但她会忘记他的,她会幸福。

  这真是个挺好的结局。

  

  醉汉骷髅架子撑起身体,离开醉醺醺的酒吧,春雨如注,遮住他轻声哼着的调。

  寂静的曲,冬雪未化,新芽抽丝。

  是最初那孩子纯净的眼里纯净的他,是他生日的贺曲。

  

  如果他能就这样死去。

  

  

  

  “Sans……”是Frisk的声音,很轻,蝴蝶振翅般停在他面前。

  他终于又对外界有了感知,模糊看见她苍白的脸和清澈的眼,看见她缓缓走来,没有言语,抱住他,温暖而柔软。

  

  堆积的酒精和空旷的雨水,一切都不能抵御这个拥抱。悔恨的嗡鸣自颅腔痛苦地响起。

  请不要这样做。求求你。

  我不能再面对你,面对你没有恨意的目光和心。

  

  一切都是恍惚,很长的时间里,似乎连雨点都静默了。然后一滴和它们不同的液体落下,在地板上响起很脆的声音。

  Frisk支起身体,绕过他,离开。

  她无声的脸侧淌过无色的泪水。

  

  Sans怔愣着从颤抖中清醒。

  ——她以前从没哭过。

  他转身去追,被什么东西的反光抓住拽回原地。

  是地板上透明的玻璃碎片。还有。还有鲜红色,暗红色或者猩红色的液体,一小滴一小滴汇成一片,吞没了碎片。

  她的血。

  他一定是很用力地推开了她。

  

  骷髅踉跄着奔跑,或许呼喊,但一切都必然显得安静。他像慌张的她那样穿过走廊,滴落的红延长成路径,尽头门扉紧闭。

  “Frisk!我不是……”

  Sans攥紧门把手,骨节咯吱作响,仿佛用力就能触碰到她。上锁的门不比他更冷漠无情,但已足够拒他于外。

  “对不起,”无从开口,不能紧握,痛苦地松开,被金属棱角划痛骨骼,然而都是愚人的咎由自取,除此之外也无话可说,“对不起。”

  他跪倒在地。

  

  雨停了。再无任何声响。

  没有回应,沉默近似凌迟,时间的流速被拉扯变形。

  后来的记忆几乎全部迷蒙,举动和感触尽数消失,唯一的焦点跳跃到不知多久后Toriel归来时,被打开的Frisk的房门。

  枯黑的血滴零落,此外几乎一切如常——几乎——Frisk不见了。

  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带走,她甚至不像是离开,而是蒸发一样的消失。

  从那天起,花园里的蓝色蔷薇再没有盛开或枯萎,时间在无人造访的孤宅上空静止——了解事情始末的Toriel也搬离了,悔恨和痛苦同血液一般凝滞,骷髅活成行尸走肉,日益苍老,外出的间隙变成死中乞生。

  

  过了多久?没谁记得,也许是稀疏平常,也许是将死之日的回光返照,总之某一日,枯瘦的骨架外出时,在春雨后的暖阳下见到了她。

  他常常在圆厅久坐,坐在她常坐的位置,陷入柔软的海绵,望向窗外,被彩绘玻璃缤纷的光淹没。总有和她相似的行人走过,他从来不为所动。

  但这次不一样。那是她,温柔的晨曦,雪上的微光,窈窕少女,半垂着眼,发丝柔垂。

  她在笑,纯净如初。

  

  仿佛从未遇见痛苦。

  

  

  

#结语

  

回头看的时候吓了一跳,上次更新99是18年7月的事,更新最初的这版99已经是17年10月的事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我也是真的太懒惰了。

99从最初突发奇想开始写,到因为我不够成熟缺乏思考导致的情节和人物构造等都出现问题的停笔,再到我构思出一版新的99,到最后我终于把它写完,时间跨度从17年4月到17年10月再到现在的20年5月……实话说,回头看最初文笔拙劣又狭隘的自己,实在是不堪回首,所以最初这版99的结局我一度是不想写下去的,但甚至最近99还有收到新的红心和蓝手,好友们也没有忘记99,我真的受宠若惊也非常感动,在你们的支持下,尽管直到现在我仍然文笔拙劣而狭隘,到终于有了把结尾写完的决心和付之行动的动力。

以及,在前置剧情固定的情况下,结局是我和亲友讨论出来的,基本是开放式,怎么理解都可以,欢迎发表见解一起讨论。

最后,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包容和对99的喜爱,能遇见你们我非常非常荣幸且开心,如有机会,未来再会。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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